患得

没有一点用

高中的时候,女朋友买了《巴珑》送我。木心真是最厉害的,即使从最细巧没用的方面来说,也比林夕都厉害。高中的时候我在书店里看他的书,广西师大那一套漂亮、贵重的白皮书本,被塑料薄膜包着,几乎一本都不拆开。

    小孩见两个水泡挨在一起
  就这样凝视着,唱着
  一个水泡忽然破灭
  小些是新娘,新郎大些
  下雨日子伏在板廊的栏杆上
  我们唱,许多新娘新郎破灭
  许许多多水泡泛起,挨近
  银灰的长长直直的雨画也画得出
  山围着,又没风,我们年纪小

我最喜欢《我辈的雨》这一首,那时候。要现在看来,喜欢的一定不是这一首,这一首太“银灰色”了。他可以更好、更美、清晰深刻,像一个希腊雕像的鼻子,像华语的王尔德。

我也想写诗。这冲动从来没有像那时那么热烈,不是我的关系,是我突然被很美的事物冲击了。这很美的事物是我读了托尔斯泰,还有木心。那之前之后我也都试图写诗,那之前写了些城市、猫之类各方面论都毫无意义的断章,那之后尝试写了旧诗。我诗写得太差了,完全不是材料。

我对世上的许多都敬服感叹与五体投地。和过去的区别,以前我看到有趣、渊博、美好的事物都恨不得追随和超过他,现在没有那样的心劲——是不是反省得太频繁,让我老得太快了?这么快就意气消磨,根本没有意思。意气不完全消磨了,我现在每天都比前一天能够体会到一个更能够感染自己的自我,可以说是更顽固了。这不妙。

从前我觉得我很容易被影响。但有人比我更容易被影响,我反而显得顽固了。我妈妈也说我顽固,她早就这样说了。我是一些坚如磐石的人们和一些柳絮之间的一棵头脑不清楚的芦苇。从前我不清楚,我的意志是模糊的,但现在很清楚了。我不留恋过去的任何事,什么都不留恋。我不想保持我身上的任何事,什么都想改变。我想改变,变成什么样都不要紧。

……

从前我不确定我喜欢这样,现在我确定了。我迫不及待要变成别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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