患得

没有一点用

心脏

我老家也有“心脏(zāng)”这个词,但不是那个用法。有次听到我妈用这个词,我就追问了一下。

我妈说:

“‘心脏’意思就是明明不该觉得脏的事情,他就觉得脏得受不了了……比如给婴儿和老人换尿布,都不用他自己动手,他在旁边看就受不了了。你爸就有点心脏,像你奶生病住院最后的时候,有一回你爸去看你奶,正好赶上……”

不赘述,大概是一段有关老人在床上便溺的故事。我发现我也心脏了,复述这件事也让我觉得难以忍受。

我接着问。我妈又说:

“心脏的人,他自己可不一定干净。心脏就是他自己脏不要紧,别人脏,那完蛋了,看不下去了。我发现方言它的产生是有道理的,你看‘心’‘脏’,意思就是不是真的脏,是他心脏了。”

这意思庶几近于“心远地自偏”。钱钟书在《谈教训》中所谓:

“嫌脏所以表示爱洁,因此清洁成癖的人,宁可不洗澡,而不愿借用旁人的浴具。秽洁之分,结果变成了他人跟自己的分别。自以为干净的人,总嫌他人龌龊,甚而觉得自己就是污秽,还比清洁的旁人来得好受,往往一身臭汗,满口腥味,还不肯借使旁人用过的牙刷和手巾。……”

我妈又举一例:

“你爸吃苹果,像苹果要是有一块烂了不好了,他不是把那一块切下来扔掉,是扔整个苹果。以他的生活经历,其实不该那么心脏的。但是这玩意也没办法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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